目前分類:短篇小說 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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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Aug 30 Thu 2007 14:08
  • 牽纏

宇宙的開始,是由一大團能量分裂而成。不明原因,經歷了大爆炸,能量轉變成物質和反物質,相反的兩個存在。多年的歲月,物質構成了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;而反物質的今天,直到現在,仍是個謎......

浩瀚宇宙中,是否存在著另一個時空......
放下手中的科幻小說,少女一手支撐著下顎,望向窗外,胡思亂想。
許久,憶起明天要和朋友一同去買下星期參加大學營隊所需要的東西,少女放下手上的書,準備就寢。

「珞,那麼晚了,你怎麼還不睡?」
書房中,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的長髮少年抬起頭,看向闖入房中的紅髮少女──他的搭檔。
「還沒。我手上還有一些事情沒處理完,我想先把它們弄好再休息。而且不要說我,你不也一樣還在到處閒晃,沒有上床。」
先瞄一眼桌上將近半個人高的一大疊文件,再看向少年略顯疲憊的臉,微噘著嘴,少女步至桌前,左手撐著桌面,右手抬起少年的下顎,直直望進他的眼。
「我覺得很不爽!珞你明明是我的搭檔,當初本來就說好組織的內部事務由首領和哥哥負責,我們只要處理外部事情即可。他們兩個怎麼可以就這樣跑掉,把全部事情都丟給你解決!」
「別氣了,他們也是因為臨時有急事才不得不如此,又不是故意要佔我的便宜。再者,他們不也答應事後要放我們長假來補償嗎?妳啊!與其在這兒生悶氣,還不如去好好思考一下到時我們要怎麼玩才夠本吧!」
「好吧......先說好,到時你不能不和我出去玩喔。」
伸出右手小指,少女要友人保證。
微笑了笑,用自己的小指勾住少女的,少年予以承諾。
「那當然。我可曾騙過妳?」

總覺得,在這之下,似乎還隱藏著什麼......
看著自己倒映在商店櫥窗上的臉孔,少女久久不動......
「小珞,妳想逛這家店嗎?妳看著這面櫥窗已經超過三分鐘了吧!」
「啊?不,沒有,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。你有特別想去哪看嗎?」
「嗯......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店面還不賴,那我們就先去那裡好了。」
充滿人群的大街上,兩個女孩手拉著手,迅速在人海中穿梭......

「前面的閃開!珞,快點快點!」
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人們迅速向左右閃避,只看見一個紅影拉著另一個黑影從眼前晃過。
「嘿,妳在急什麼?不是說首領他們回來了嗎?為什麼我們不但不去見他們,反而還要逃跑呢?」
在無人的角落,用力拉住紅髮少女的手,制止住她不斷往前衝的腳步,有著一頭漆黑長髮的少年一臉困惑。
「......哥哥他們騙人!我剛剛要去找他時,偷聽到他和首領討論又要叫我們出任務。先前明明說好要放我們假的。珞,我們不要去見哥哥他們好不好,不去見他們就可以不接下任務了。」
「......」
「好嘛!珞!」
靜靜看著面色激動的紅髮少女,拍拍她的頭,少年微微一笑。
「倘若上頭決定要指派我們出任務,我們勢必沒有拒絕的可能。不過......既然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派人來找我們,我們也"不知道"要去出任務,所以如果我們不在組織裡,跑出去溜達應該也不為過吧!」
淘氣地笑著,把手伸向臉上寫滿問號的友人。
「怎樣?來玩場捉迷藏吧!」
瞭解了少年的意思,少女開心地笑了。一把握住他伸過來的手,奔跑。

「小珞!小珞!你有沒有覺得很興奮!我想玩漆彈想好久了喔~」
聽著好友在耳畔愉悅的話語,長髮少女笑了笑,沒有回答。
在隊輔們仔細地解說後,所有參加營隊的隊員舉起自己手上的槍......

「砰!」

黑夜中的一道槍聲,抑制了兩個奔跑人影的腳步。
半跪在地上,長髮的少年右手捂著左肩,面色慘白。右掌緊壓之處,一絲絲鮮紅滲出。
「珞,你受傷了!」
一臉緊張,紅髮少女趕緊將少年扶起。從未在任務中受傷的搭檔掛彩,使她頓時慌了手腳。
「我沒事...追來的人太多了,妳先把偷來的文件送回組織,我來把他們引開。」
撕下一截衣袖緊緊綁住傷口,少年迅速向少女下達指示。
「不,我不可能拋下你不管,你現在...」
「別鬧了!現在的情勢對我們不利,妳不走,我們恐怕都要死在這裡;妳先回去,那麼任務可以完成,且最多只會賠上我一個人。乖,快走。」
「...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來。」
深知友人的判斷是正確的,一咬牙,紅髮少女快速離去。
看著少女漸漸遠離的身影,少年深吸一口氣,舉起槍,往另一個方向跑去,誤導敵人。
不知道...還可以撐多久...失血量太大......
看來這次八成會影響到"她"吧...珞......

總覺得,頭好暈......
「小珞,妳沒事吧?臉色好蒼白。」
「我沒...」事......
「啊!小珞!!!」
一片尖叫聲中,黑色長髮的少女昏倒在地。

小珞...小珞......
珞......珞......

「嗯?」
睜開雙眼,黑髮少年小心撐起身子,發覺自己正躺在病房當中。
房間的門開了,走進來的是有著一頭紅髮的少女。
「珞,你醒了!」
看到已恢復意識的好友,少女本帶憂愁的臉瞬間綻放光彩。快速步至病床前,想抱住少年又怕不小心弄疼他。眼中淚水聚集。
「我承諾過會活著回來的。」
「你還敢說!那天我回組織後帶人去找你,找了好久才發現你昏迷不醒倒在血泊中。我還以為......知道嗎?你已經昏迷三天了!」
「三天是嗎?"她"大概受到牽連了吧。」
少年的自言自語,打斷了少女的啜泣。
「珞,你在喃喃自語什麼?」
「不,沒事。話說回來,這次上頭總准我們假了吧。」
「嗯,直到珞你復原為止。」
「那還不賴嘛,縱算有假放了,開心點吧。」
「......這樣得來的假,我寧願不要。」
笑著搖了搖頭,招手讓少女上半身趴在床上、頭倚在在自己膝上,少年的手輕輕撫摸少女的髮,無聲安慰。
「對不起...讓妳擔心了。」

一大片橘紅的楓葉林中,黑髮的少女獨自站著。
「小珞妳準備好了嗎?要回家了。」
點點頭,少女走向來叫自己的好友。
「時間過得真快,一轉眼營隊生活就要結束了。」
「希望有空可以再來,這次真的玩得很盡興。」
「除了妳昏倒的那件事外。小珞,我那時真的被妳嚇到了,所幸只是貧血而已。」
......
聊天走向接泊公車的途中,風一陣陣拂過。黑髮少女突然停下腳步,回頭望向沒有人的道路。
「怎麼了,小珞?」
「...沒有。」
應該只是錯覺吧。那一瞬間撞到人的感覺......

「唔......」
按著左臂,長髮的少年微皺著眉。
「珞,你怎麼了?左手又痛了嗎?我就說你應該要再多修養幾天的,你偏不信!傷口不弄好,如果變得更嚴重......」
看到友人的舉動,伴在身旁的紅短髮少女神色緊張,暴躁口吻下隱含著的是數不盡的擔憂。
「嘿!別那麼誇張好嗎?我沒事,只是剛剛不小心撞到傷口罷了。」
「那就好......話說回來,珞你在剛才那陣風吹過時,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,一股你身上特有的味道,感覺就好像我和你擦身而過般。」
「喔?是嗎?」
朝著身後緩緩望去,少年微微笑了。專注的眼,彷彿真的看見了什麼。
「呃......珞,那邊有什麼東西嗎?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那麼詭異,怪嚇人的......。」
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少年的身後,少女左看看右瞧瞧,不解到底是什麼東西吸引了同伴的注意。把目光調到少女困惑的臉龐上,依舊帶著笑,他輕輕地搖頭,心裡很清楚她絕對看不見自己凝視的目標。
「不,沒什麼,我們走吧。」
「啊?喂!等等我!」
毫不理會雙手環抱兩肩、猶在頻頻回頭張望的同伴,快速向前邁進的腳步沒有片刻停緩,少年細緻的臉上,滿是笑意。
突然,又一陣風吹過,帶起如絲絹般的黑色長髮,飛揚......

宇宙的開始,起於一大團能量的分裂。不明原因,經歷了大爆炸,能量轉變成物質和反物質,相反的兩個存在。多年的歲月,物質構成了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,那反物質是否也在同時形成了另一個時空?如果答案是肯定的,那那裡是否也有一個同等於我的存在?而我和那個人之間的關係又會是如何?是永不相交,亦或是......牽纏不清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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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獨自一人坐在休息室內,為著待會的新專輯發表會-死亡之舞-上妝。我的臉根本不需要上任何白粉,過分缺乏血色的蒼白臉孔在黑色舞衣的襯托下,毫無人氣,形同死亡。
聽到有人在敲門,我起身去把打開,是旋。
「你的身體還好嗎?可以撐過表演吧!」
旋的眼裡充滿著關心。我知道自己的任性帶給周遭的夥伴不小的悲痛,但我也只能感到抱歉。
「我要自己跳完這場發表會。」
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。對於自己無法掌控的事,我不想給予承諾。
他點了點頭,關門離去。我坐下來,繼續上妝。
我知道旋在擔心什麼。從出道到成為最熱門的團體,僅僅5年。日夜瘋狂的歌舞,使我那才二十歲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。
沒有人知道原因,唯一肯定的是,如果我不停止演出,我將活不久。
除了我親密的夥伴,旁人對此一無所知。
我不知道別人會如何抉擇,但對我而言,我是寧死也要唱歌跳舞。
歌舞,形同我的生命。失去它們的我,就如同被關在籠中的雄鷹,空有一雙傲人的翼,卻無法自由翱翔。
我是一定要跳舞的,跳完這曲屬於我的死亡之舞。

表演會上,群眾們瘋狂的吶喊,為我們的團體,為我。
我們的樂團是日前最熱門的團體,我則是公認有史以來最年輕卻最有才華的舞王。
觀眾們為我們的歌舞熱血沸騰。死亡之舞不但是我們目前最傑出作品,也是人們從未見過的完美表演。
也許我該慶幸自己是以這種身體來跳這個舞。每個動作,每個舞步,皆是我以那如同風中殘燭的生命換來的。這不但使我的舞技更加提升,也讓我無懈可擊的詮釋這個舞的涵義。
死亡之舞,好比那以生命換取絕美音色的刺鳥一般。燃燒生命換來的舞步,危險而華麗,沒有人可以不被它吸引。
整個表演中,最叫我惋惜的是歌聲是事先錄好的,我一向喜歡在表演中邊唱歌邊跳舞。不過假如沒有此先見之明,這場舞恐怕就會沒有音樂,因為我已感覺到口中傳來淡淡的鐵銹味。
好不容易,表演結束。再也無法支持住,我的口中噴出一口豔紅。如殘花般的鮮血,立刻灑落在漆黑的戲服和蒼白的臉上。
閉上眼,我緩緩向前倒下。有一雙臂膀在我倒地前抱起我,那熟悉的懷抱,是旋。
我張開迷濛的眼,同伴們悲傷平靜的臉,叫我心酸。旋那張總是充滿陽光的臉所呈現出來的哀痛,更是令我感到深深的罪惡感。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悲痛大於心死的表情,雖然我的永遠看來是如此的短暫。
隱約的,我聽到台下觀眾的安可聲,瘋狂、熱情。記得曾有人說過,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。也許真是如此吧!
時間依舊在慢慢流失。但對我而言,它又似乎是已經永遠停止、不再前進。
目光渙散,模糊的眼看著悲傷的夥伴,看著光芒四射的天花板。
漸漸的,台上的燈熄滅了,我緩緩的閉上雙眼。
死亡之舞......
落幕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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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Aug 30 Thu 2007 14:07
  • 殺手

「你想在我的門下學習做殺手是嗎?要做我的學徒只有一個條件,你必須圓滿的達成所有你接下的任務,哪怕對方是你的至愛也不能心軟。你可以辦到嗎?」
第一次見到他,我很驚訝。僅大我不到五歲的他,纖細文弱。無法想像,他不但是道上公認最冷血、最厲害的殺手,還培養出不少令人聞之喪膽的門生。
他的臉始終掛著溫和的笑,但笑意卻不曾達到他的眼。那雙眼,是瘋狂的平靜。
一身白裝的他,初次聽聞的安魂曲。

「終於要出師了,以後可要多加油。希望你可以完美做好所有你接下的工作。」
離別前的那一夜,他坐在我面前。柔柔地笑著,輕輕地說著。
想到未來恐怕無法再相見,我的心好比手上那杯咖啡,苦澀。
身上穿的,還是那套白裝。傳入耳的,仍是那首聽不膩的安魂曲。

多年過去,如今的我已是世上最大組織的首席殺手,而他卻早已金盆洗手。
為了防治每個危害組織發展的可能,我被派去暗殺所有不肯依附我們且實力堅強的對手。他,也在名單中。
來到他的屋前,放了把火。火焰很快就吞噬了木製的房屋。
緩緩步進那熟悉的房子,一下子就找到他的身影。
他,微低著頭,雙手插在口袋,半倚在身後潔白的三角鋼琴上,聆聽唱片的樂音。周圍的熊熊烈火,他,視若無睹。
聽到我的腳步聲,他抬起頭,微笑。不慌不忙,走到我面前。
「你總算來了,等你好久。」他輕柔的說著。「殺了我。記得,不准心軟。」
略帶笑意的嘴,瘋狂平靜的眼。站在死門關前,仍是那第101號表情。
他,冷靜地,彷彿置身事外。
為了達到自己定下的規則,他看輕所有生命。連自己的,也置之於度外。
慢慢瞄準,開槍。他,緩緩倒下。沒有痛苦,沒有掙扎,一槍斃命。
讓他靠在我的左手臂上,看著他蒼白的臉,闔上他的眼。
第一次,吻上他逐漸冰冷的唇,如此契合。
哀悼,心中來不及成長的愛情。
現在,我敢保證,自己一定會是他心中完美的殺手形象,永遠。因為,我唯一摯愛的人已死在自己的槍下。
突然,一顆水珠順著我的臉滑下,消失在他的髮際。是汗吧!
輕輕將他放回地面,依戀。
最後一眼,一身漆黑。我,轉身離去。
熊熊大火中,被血染紅的,依然是那身白。
迴響在房中的,仍舊是那熟悉的旋律,古老的安魂曲。

你想做殺手嗎?要做殺手,你必須圓滿的達成所有你接下的任務,哪怕對方是你的至愛也不能心軟。你,可以辦到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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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午後,坐在椅子上悠閒地翻看著手上的書,一串似曾相似的文字印入眼簾,想起許多年輕時的事情,然後知道,有些東西真的要等到經歷過才能有所體悟......

「當人遇到愛情的時候有四種情形,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,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,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,最幸福的當屬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......」
初看到這段文字時,還是年少輕狂的年紀,似懂非懂,不懂裝懂......
多年後的那天,出乎意料的重逢,一個眼神一抹微笑,掀起幕幕難以忘懷的青春歲月......
然後我想,也許我們初識在一個錯誤的時候......


那個夏季的某天,在附近的河畔和一個沒見過的傢伙大打了一架,回家挨了一頓罵。忘了是為了什麼而引起紛爭,忘了事後被老爸老媽碎碎念了多久,只記得接下來的每天自己都跑到河邊去,只為了想再好好修理他一次......

開學的那天,被老師找了去,說班上轉來了個新同學,說因為我是班上的孩子王,要我好好照顧他......老師說了什麼其實我並沒有聽進去,只是錯愕地盯著新轉來的同學,那個和自己幹了一架後就消失得無隱無蹤的小子!從那天起,一直維持光滑整潔的桌面,多了一道「楚河漢界」......

上體育課的一天,和高年級學長比賽籃球,兩個人合作無間,把學長們打了個落花流水。雖然有點不甘心,卻仍不得不承認我們兩個是天生的搭檔,擁有絕佳的默契......忘了是誰先低頭,只知道人血的味道實在是噁心異常。為什麼書上的人物結拜時一定要飲血酒?他們難道都不會受不了嗎?

記憶中的那個夏天,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架,我們有了最初的交集,孕育出深刻的友誼。我想,這應該就是所謂的「不打不相識」吧......

國中生活的某天,小小的意見不合,引起的是驚天動地的爭吵,以及持續多日的冷戰。為什麼會這樣?老師說那是我們對彼此的獨占慾太強,無法忍受對方有和自己不同的想法。他說,我們應該給彼此更大的自主空間,包容對方不同的意見。從此,我們不再有爭執,再沒有摩擦。

那天放學,偷渡了幾罐啤酒,來到海邊,哀悼彼此的第一次戀情......女人真的是一種難以摸索的生物,不過是忽略她幾天,陪伴失戀的朋友,竟然就說我對她毫不在乎,要和我分手!無所謂!女朋友算什麼?沒有他懂我,沒有他瞭解我,為了他而分手又何必感到難過?記得我們兩個在海邊大喊了好久,直到心中的悲憤散去,再次被喜悅填滿。那種快樂,是即使晚上由於翹掉補習而挨罵,也改變不了的好心情。在落日餘暉中,我們互相承諾,即使身上無數戀情來了又走,彼此依舊是對方最好的朋友......

流星雨出現那晚,爬到屋頂上,看著一顆顆流星劃過天際,互相訴說著心中對未來的憧憬。雖然彼此的夢想不盡相同,在那張細心規劃的藍圖上,同樣有著對方的存在。

那段青春歲月,有過紛爭、有過衝突、有過冷漠,事情過後,依然是原來的那對知心好友。當時的我們,是真的深信可以一輩子就這樣攜手度過‧

那個鳳凰花落的日子,在親友的目送中,離家到外地讀書。火車上,兩個人互相為彼此加油打氣,努力朝著心中的理想前進。雖然告別了故鄉,身邊不再有熟人作伴,至少我們還是同校,還是同學,未來的道路上,我們仍然會一起邁步前進。

大學畢業的那天,晚上的謝師宴中喝了點酒,帶著些許醉意,來到海邊堤防,坐著吹風。環繞在彼此之間的,是未曾有過的靜。雖然都決定要繼續出國深造,由於彼此選擇的國家不同,未來的日子我們將不再一起度過。這是我們自相識以來,第一次的分離......沒有月亮的夜,星星點綴著漆黑的天空,遠方漁船的燈火在遼闊的海面上閃爍,感覺意識漸漸遠離,感覺整個空間中似乎只剩下彼此......一個鞭炮沖天飛過,拉回游離的神志,從地上站起,伸手將他拉起,輕輕一笑,步向機車,一同離去。

那個飄雨的日子,一起坐在候機室,沉默。當廣播器空服員的聲音饗起時,背起行李,不在乎往來旅客的眼光,緊緊給對方一個擁抱。最後一眼,轉身朝向各自的班機邁進,不再留戀,從此步上不同的方向......長大了,成熟了,漸漸知道夢想和現實之間並不是等號,然後開始學會──放手。

時光飛躍如梭,千百個日子眨眼即過。知道彼此都不喜用電話、郵件聯絡,覺得這樣只會讓心感到更加空虛,讓思念更加氾濫,所以即使想念,也不常聯繫,只是常常在獨處的時候,重新品味共同擁有的過去。就這樣,慢慢地不複聯繫,杳無音訊,只有記憶中昔日的點點滴滴,日漸深刻......

那個下午,和妻一起上街購物。放眼望去,車如流水馬如龍,好不熱鬧。不知為什麼,突然有股衝動,把視線調到某個方向。在那裡,馬路另一邊的街道上,伴在一個女子身旁,印入眼簾的,是那張熟悉至極的臉龐。從錯愕到驚喜而後平靜,我們注視著對方,許久。感覺過了一個世紀後,深深地將對方的模樣刻劃在腦海中,揚起最燦爛的一抹笑,馬路兩旁的街道上,再一次,我們拉大彼此的距離,直到無窮遠......

為何不上前打聲招呼?那天,妻這般問我。因為時間不會再回頭,笑了笑,沒有對她說什麼,因為她不可能會懂。是的,我們無法回到過去,純真的年少不再,遠離了單純以喜歡不喜歡來結交朋友的時代。與其讓友誼沾染上利益世俗,破壞記憶中的美滿,還不如就這樣讓一切結束在那段青春歲月,不再刻意接續......只要知道對方依舊安好,知道在彼此心中自己依舊是最特別的一個存在,對我們而言,一切就已足夠......

那一天,相隔數年的第一次見面,沒有久別的熱情,也不是陌生的冷淡。就只是緩緩地,相識一笑。沒有詢問彼此的聯絡方式,在人群中擦身而過......
那一晚,景不醉人人自醉,兩顆年輕的心明明都感受到對方的悸動,最後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......
......
......
那一年,我們還太小,相識得太早,對彼此的定位太牢,從此注定此生只能是朋友......

那個沉浸在年少的午後,郵差送信的聲音將思緒從遙遠的過去拉回現在。一封國小同學會的邀請函,主辦人那欄印著的,正是那個今生今世最熟悉的名字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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